四、回溯历史:尕日塘秦刻石出圈
6月8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仝涛在《光明日报》发表《实证古代“昆仑”的地理位置——青海黄河源发现秦始皇遣使“采药昆仑”石刻》。秦始皇、黄河源、昆仑、采药,混合中国历史、地理和神话,自带流量,很快出圈。有关石刻的真伪、年代、释文等问题,引发了考古学、历史学、文字学、地质学、民族学、人类学等多学科专家关注和争鸣,盛况空前。
6月30日,《光明日报》开设“昆仑石刻”学术争鸣专版,截至8月24日刊出20个整版,发表文章52篇、15万字。这是继1965年“兰亭论辩”之后,又一次激起全社会关注的学术争鸣,提升了公众的历史认知和文化素养,堪称“现象级文化事件”。
石刻位于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扎陵湖乡卓让村尕日塘坡地2号陡坎左下方,距湖岸约200米,海拔4306米。文字刻凿壁面总长82厘米,最宽处33厘米,刻字区面积约0.16平方米,距地面约19厘米。2020年7月5日,青海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教授侯光良团队在田野考察中首先发现。
9月15日,国家文物局宣布,安排工作专班,调集石质文物保护、秦汉考古、古文字学和书法篆刻等领域专业人员集中科研攻关。经审慎研究,认定为秦代石刻,定名为“尕日塘秦刻石”。刻石中年月日俱全,不见于文献记载,是中国目前已知唯一存于原址且海拔最高的秦代刻石。
刻石全文12行36字,外加合文1字,共37字,从右至左、纵行排列,文字多数清晰可辨,风格属秦篆。记录了秦始皇在统一中国后,遣使向昆仑山寻觅仙药的历史事实,具有重要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将没有任何悬念地列入第九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文化界有正剧也有闹剧。庞莱臣是中国近现代收藏大家,1959年,庞莱臣之孙庞增和携家人向南京博物院无偿捐赠庞莱臣“虚斋旧藏古画”137件(套)。5月,庞增和之女庞叔令赫然发现,庞家捐赠的明朝仇英《江南春》图卷,出现在北京某知名拍卖公司2025年春拍的图录和预展上,估价高达8800万元,立即向国家文物部门举报,拍卖公司明智撤拍。
仇英《江南春》图卷去向和处置,媒体越挖、疑团越多,已引爆公众对博物馆的信任危机。12月18日,江苏省文化和旅游厅表示,已牵头成立工作专班联合调查处理。12月23日,国家文物局确认,已成立工作组并赴南京;江苏省委、省政府决定,提级成立纪委、公安、文旅等部门组成的调查组,对南京博物院“进一步全面深入调查”。
五、落地当下:擘画“十五五”发展蓝图
10月23日下午,中共二十届四中全会历经四天闭门会议,审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和全会公报后闭幕。
“十五五”规划遵循的原则有“六个坚持”,相比“十四五”规划,新增一个坚持,即坚持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1992年邓小平南巡思想大解放,否定了传统马克思主义视为本质特征和巨大优越性的计划经济,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锤定音,理论突破的勇气堪称石破天惊。辩证即中庸,中庸即辩证。如今中国不断探索两手抓、两手灵,即以有效市场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以有为政府弥补市场失灵,形成既“放得活”又“管得好”的经济秩序。12月18日,海南自由贸易港正式启动全岛封关,又是一个里程碑。
“十五五”规划还丰富了“十四五”规划提出的二〇三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远景目标,一是明确“我国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大幅跃升”,相比“十四五”规划新增了“两个力”,即国防实力、国际影响力;二是明确“人民生活更加幸福美好”,相比“十四五”规划新增了“幸福”。
“十五五”规划的建议只有定性描述,具体的量化指标、重大项目、政策措施,惯例待明年3月全国人大批准“十五五”规划纲要后才全文公布。社会文明、中国软实力五年“明显”提升难度大,高质量发展“显著”成效首先看科技创新和产业,所以归根到底,科技自立自强还是“十五五”规划的重点任务和主要抓手,也是最有希望出颠覆性成果。
各国政治制度各有特点,也各有优劣,形成路径依赖。中共长期执政,外界常有“威权”批评,但不可否认,持续制定和实施五年规划,是中共治国理政的重要经验和制度优势,也成为中国改革开放47年,经济社会发展成就直追西方逾百年发展的公开秘诀。
六、杨振宁逝世
2025年10月18日12时00分,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美国科学院院士、英国皇家学会会员、中国科学院院士杨振宁在北京逝世,享年103岁。
1948年获芝加哥大学博士学位,师从美国“氢弹之父”泰勒,后留校工作。1949年加入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与爱因斯坦、冯•诺伊曼、奥本海默等大师共事,1952年任永久研究员,1955年任教授。
主要从事统计力学和对称原理、粒子物理研究。1954年,他与米尔斯提出的“杨-米尔斯规范场论”,成为“粒子物理学‘标准模型’的核心基础”(《自然》11月6日悼文评价)。学界认为这一理论价值超过“弱相互作用下宇称不守恒定律”,是现代物理学的基石之一,引发了包括特霍夫特、温伯格、维尔切克等多项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工作。
1956年10月,他与李政道合作发表论文《在弱作用中宇称是否守恒》,共同获得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共同成为最早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人,分别年仅35岁、31岁。
1967年,他发现一维量子多体问题的关键方程式,与巴克斯特1972年提出的方程具有相同的基本数学结构,被命名为“杨-巴克斯特方程”,开辟了统计物理和量子群等物理和数学研究的新方向,引发了德林费尔德等多项菲尔兹奖的工作。
1997年,他对标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在清华大学创办高等研究中心(2009年更名为高等研究院),并任名誉主任,开始了“这辈子最后一件值得做的事情”。1999年任清华大学教授,每年一半时间在清华工作。2003年回清华任全职教授,命名定居的寓所为“归根居”。
清华大学在悼文中缅怀他,是“享誉世界的物理学家”,“为清华大学物理学等基础学科的发展和学校人才培养事业倾注了大量心血、作出了极大贡献,对中国高等教育的改革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北京大学在悼文中缅怀他,是“20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为现代物理学的发展和祖国的科教事业作出卓越贡献。”杨振宁多次公开自我评价:“一生最大的贡献,是帮助中国人克服了觉得自己不如人的心理。”
杨振宁和李政道合作撰写了30多篇论文,两人年富力强,创造力旺盛,相得益彰。李政道说:“我们共同的工作激发出我们最佳的能力,结果远比我们各自分开来工作的总和要好得多。”但两人因成果署名顺序的矛盾累积,最终关系破裂,1962年哭泣分手,从此视如陌人,成为科学界憾事。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院长、美国“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在杨李和睦合作时期,欣慰地说:“最喜欢看到的景象,就是杨、李走在普林斯顿的草地上”;在杨李分道扬镳之后,又尖锐评价:“李政道应该不要再做高能物理,杨振宁应该去看精神科医生。”
七、社会万花筒折射真实人性
4月底至5月初,在中国互联网可与特朗普PK流量的唯有肖飞、董袭莹事件。4月27日,中日友好医院迅速止损,开除肖飞党籍、解除聘用关系。网民们并不满意,紧盯不放,董小姐是肖飞的小三还是小六属于私德,更严重的是她步步开挂,精准卡位,一路畅通,涉嫌破坏公平正义规则。
通常中国医学生获得博士学位快则8年(本硕博连读)、长则12年(“5+3+4”),“4+4”博士生的医学积累明显更少;通常中国医学毕业生都须接受3年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董小姐减免为1年;通常很多名校医学生进不了北京三甲医院;通常很难跨专业请院士做博导;通常实习医生不会被国家通讯社图文并茂点名表扬做手术;通常毕业生也不容易被校(院)长在毕业典礼致词中点名表扬;通常规培期间须轮转科室,很难不轮转、更难自行挑选科室;病人麻醉后晾在手术台40分钟,对健康和生命构成严重威胁,严重违反医师职业道德、医学伦理规范,通常在医学上应零容忍,肖先生和董小姐作为直接责任人并未及时受到严厉追责。这么多好运加持,董小姐全赶上了,巧合实在太多,民众困惑也太多。
笔者多年观察,经常感慨,如今求学和职场不是青年个体一对一PK,而是家族综合实力PK,这对多数没有雄厚背景的底层家庭非常不友好,甚至不公平。
权贵们逐渐形成一个特殊的封闭的既得利益集团,脱离初心、脱离人民,相互勾结、近亲繁殖,自娱自乐、自私自利。富二代、官二代、学二代继承既得利益,轻松成为人生赢家。比阶层壁垒更可怕的是阶层固化。阶层固化导致上升空间急剧萎缩,侵犯底层民众生存和发展的正当权利,埋下社会动荡和崩溃的种子。
5月15日,国家卫生健康委通报,北京协和医学院撤销董袭莹的毕业证书、学位证书;北京市卫生健康委撤销董袭莹的医师资格证书、医师执业证书,吊销肖飞的医师执业证书,并给予五年以上禁止从事医疗卫生服务的处罚。
8月15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再次通报,称对违规违纪违法等问题涉及的5家机构19人严肃追责问责。看完第二次通报有四个疑惑:
其一,董小姐伪造入学成绩单、博士论文剽窃有姑姑班某娟责任,在中日友好医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北京协和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呼风唤雨随心所欲,又是哪些大神罩着?怎么没受到班某娟留党察看一年、撤职处分、取消研究生指导教师资格、调离教师岗位的等同处分?其二,网民质疑董小姐父母,通报为何未涉及和回应?其三,一路特权绿灯,董小姐及其家族有无向众多提供便利者输送经济利益?其四,对北京协和医学院“4+4”试点班历届学生的博士论文质量有无全部复查?结果怎样?